清风小说 女频言情 梨花落尽,再无白头全文
梨花落尽,再无白头全文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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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书作者

小熊奶盖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霍临川青禾的女频言情小说《梨花落尽,再无白头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小熊奶盖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三日后的宫宴。青禾替我梳妆时,手一直在抖。铜镜里的女人苍白如鬼,两颊凹陷。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灰。曾经京城人人称羡的沈家嫡女,如今只剩一副枯骨般的躯壳。当初为了让我替小蛮顶罪,霍临川亲自刮花我的脸。后来又用上好的金疮药,一点一点涂在我溃烂的伤口上,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什么珍宝。这脸看起来好多了......可我,已经不会疼了。青禾替我抹了些胭脂,勉强遮住一些刀痕。我任由她将我的长发挽起,插上一支素银簪子。霍临川推门进来时,目光落在我袒露的皮肤上。那些鞭痕、烙伤、刀疤,每一道,都是他亲手推我入地狱的证明。“就穿这个?”他皱眉,盯着我身上半旧的烟青色衣裙。“将军若嫌丢人,可以不带我去。”我平静道。他下颌绷紧,最终没说什么,只是扔过来一条雪狐毛领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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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的宫宴。

青禾替我梳妆时,手一直在抖。

铜镜里的女人苍白如鬼,两颊凹陷。

眼下泛着淡淡的青灰。

曾经京城人人称羡的沈家嫡女,如今只剩一副枯骨般的躯壳。

当初为了让我替小蛮顶罪,霍临川亲自刮花我的脸。

后来又用上好的金疮药,一点一点涂在我溃烂的伤口上,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什么珍宝。

这脸看起来好多了......可我,已经不会疼了。

青禾替我抹了些胭脂,勉强遮住一些刀痕。

我任由她将我的长发挽起,插上一支素银簪子。

霍临川推门进来时,目光落在我袒露的皮肤上。

那些鞭痕、烙伤、刀疤,每一道,都是他亲手推我入地狱的证明。

“就穿这个?”

他皱眉,盯着我身上半旧的烟青色衣裙。

“将军若嫌丢人,可以不带我去。”我平静道。

他下颌绷紧,最终没说什么,只是扔过来一条雪狐毛领。

“披上,别让人看出来。”

我将那毛领搁在桌上。

这是他前年猎给我的。

说雪狐难得,全京城只此一条。

后来小蛮来了,一句喜欢就拿走了。

如今重新回到我手上,竟是用来遮盖伤痕的。

怕人看出,他霍临川曾经宠爱入骨的夫人,早已被他亲手毁得面目全非。

......

马车里,霍临川闭目养神。

我靠着车壁,感受着那阵阵颠簸。

每一下震动都牵扯着未愈的伤口。

疼得我指尖发颤。

“待会儿见了圣上,”他突然开口,“你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
我望着窗外掠过的宫墙,轻声道:“知道。”

要替他遮掩,要替小蛮顶罪,要笑着承认自己“通敌叛国”。

霍临川似乎不满意我的反应。

伸手捏住我的下巴,迫我转头看他。

“沈昭,别这副样子。”

他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警告,“圣上若起疑,沈家剩下的那些人......”

我瞳孔微缩。

沈家成年男女已经全部被流放,途中遇到山洪,全部惨死。

弟弟被踏成肉泥,如今只剩两个年幼的侄女还在掖庭为奴。

他竟连她们,也不放过?

“将军放心。”我慢慢掰开他的手指,“妾身会好好演的。”

他盯着我,忽然冷笑一声,松开了手。

宫宴上,歌舞升平。

我坐在霍临川身侧,安静地饮茶。

周围投来的目光或怜悯,或讥讽,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。

“霍夫人身子可好些了?”丞相夫人假惺惺地问。

我微笑:“托您的福,死不了。”

她脸色一僵,讪讪地闭了嘴。

霍临川在桌下狠狠掐住一下我的手腕。

我面不改色,只是轻轻抽回手,拢了拢衣袖。

京城谁人不知将军得了一位能和动物交流的小妾?

稀奇珍宝似的捧在手心,等着我这个正妻早日退位让贤......

宴席上觥筹交错。

女人们目光止不住地往我身上瞟。

皇帝终于看向我,目光深沉:“霍夫人,你受委屈了!”

满殿寂静。

我抬眸,与皇帝对视一瞬,而后缓缓起身,行礼:“回陛下,妾身不敢称委屈。”

“哦?”皇帝似笑非笑,“那通敌叛国的罪名可着实不轻,朕虽已查清,可你全族未得敕令便......你当真就没什么话要跟朕说?”

我垂眼,声音平稳,“陛下能豁免妾身,妾身已感激不尽。”

“妾身被搜出的那些与邻国太子往来书信,都是男女之间那点事罢了,此事与将军无关,通敌叛国更是误会......”

霍临川闻言,呼吸明显松了。

他当时为了让我顶罪,哄着我写下这些书信,

我以为是和他诉衷肠,话里行间的爱意并不掩饰。

谁知会被当做证据呈了上去......

皇帝盯着我看了许久,有些讽刺道:“你既如此不守妇道,还敢当众承认——”

他话锋一转,“那朕,就将安阳郡主许给霍将军做平妻,你可有异议?”

满座哗然。

我怔了怔,忽然想笑。

原来如此。

今日宫宴,根本不是让我来“澄清罪名”的。

而是皇上有意要让我同意霍临川迎娶郡主,加深朝廷和将军府的羁绊。

霍临川猛地站起来:“陛下,臣......”

皇帝抬手打断他,只看着我:“霍夫人?”

我缓缓跪下,额头触地:“妾身无异议。”

霍临川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。

回府的马车上,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。

“你故意的?”他声音发冷。

我静静地看着他:“将军想要我如何?一哭二闹三上吊?”

“沈昭!”

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。

我腕骨本就脆弱,此刻被他捏得生疼,却一声不吭。

许久,他松开手,冷冷道:“安阳郡主的事,我不会答应。”

我靠回车壁,闭目养神。

他答不答应,与我何干?

反正,我也活不到看他娶新妇的那天了。




霍临川瞳孔微缩,不由得放轻了力道: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是真的,军医,军医给夫人看过,虽然没有跟奴婢说,但是夫人最近一直......一直在交代后事,奴婢怕是......”

霍临川愣了一下,随即冷笑一声。

嘲讽道:“你如今争宠倒是愈发有手段了,以为通过丫头的嘴来传达这荒唐事,我就会信你吗?”

“太医看过你这么多次,都说你只是皮外伤,我让他给你用最好的金疮药,你很快便能恢复如初,我们也会像以前那样相爱。”

“可如今,沈昭,你真的变了!”

他‘哼’了一声,甩袖离去。

比来时还要生气。

青禾跪在一旁哭,我咳了几声,让她先下去。

翌日,我撑起沉重的眼皮。

看见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。

青禾哽咽道:“将军天没亮就去求了皇太后,太后娘娘赏了一株雪灵芝,小蛮夫人用剩下的半株,都给了您......”

我望着那碗药,忽然笑了。

找不到我那株雪灵芝,他便去求太后赏赐。

到底是多看重那孩子呢?

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,曾经,我也有当母亲的机会。

只是被小蛮故意放出小动物冲撞,摔倒小产了。

霍临川偏袒小蛮,只是一句‘孩子以后还会有’便没了下文。

“倒了。”我闭上眼。

“夫人!”

“我说,倒了。”

青禾哭着端走药碗时,我想起当初给我诊断的军医跟我说的话——

“五脏俱损,毒入骨髓,药石无医。”

他是我父亲的人,所以我才能听到实话。

最多再撑一个月。

我望向窗外,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服用桐族的“知语草”的呢?

那得从当初霍临川凯旋而归,带着桐族的少女小蛮回来那日说起。

霍临川行军打战,惯常冷静。

可那日眸子亮得惊人

连铠甲都来不及卸,就迫不及待向我展示她的“天赋”。

“昭昭,你看。”

他抓着小蛮的手腕,将她拽到院中的鸟笼前。

笼中那只他养了五年的猎隼。

平日里连我都不让碰,此刻却温顺地低下头,任由小蛮抚摸它的羽冠。

“它说......”小蛮歪着头,露出调皮的笑,“它想吃新鲜的鹿肝。”

霍临川大笑,当即命人去猎鹿。

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为一个女子的话如此兴师动众。

霍临川又命人搜罗来各种珍禽异兽,只为了哄那桐族少女一笑。

我站在廊下,看他专注地听小蛮转述每只动物的“话语”,

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。

后来,家里养了七年的鹦鹉忽然奄奄一息。

小蛮抱着它哭得梨花带雨:“它说......说夫人昨晚喂了它奇怪的东西......”

霍临川看向我的眼神冷得像冰。

他没问我为何要毒害一只鸟,也没查证小蛮的话。

就冷落了我几个月。

那是我第一次领教,能听懂动物语言的人,说起谎来有多可怕。

就像他相信池中的锦鲤“告诉”小蛮,我在它们的饵料里下毒。

就像他相信猎犬“控诉”我虐待它们。

就像他最后相信那只传信的鸽子“指证”我父亲通敌叛国......

每一次,都是小蛮抱着那些动物,睁着无辜的眼睛转述“真相”。

每一次,霍临川都毫不犹豫地站在她那边。

直到我发现,他每日端给我的坐胎药里,竟放了小蛮家乡的“知语草”......

我质问他时,他说:

“你对动物太过残忍,小蛮说只要吃上一年的知语草或许就能和动物沟通,那时你便不会如此心狠手辣......”

他怎会知道,这知语草在我的身体里种下后,

成了解不开的剧毒。

......

霍临川听说我持续高热不肯喝药,每日都来。

我每次都让青禾当着他的面倒进花盆。

第四日,他直接捏住我的下巴,将药灌了进来。

药汁顺着嘴角溢出,我剧烈咳嗽。

他手一抖,碗砸在地上,碎成几片。

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他声音沙哑,“真要拿命跟我赌气?”

我擦掉唇角的药汁,轻笑:“将军说笑了,妾身的命......不是早就被你扔在刑场上了吗?”

他气得猛地站起,“沈昭!”

“你母亲给你那株雪灵芝,你为什么藏着不用?!我好不容易去太后那里求了一株,你竟如此糟蹋!”

我望向窗外,“它不见了。”

霍临川气得脸色发白,“你不就是不肯拿出来小蛮安胎么!”

“现在还妄图用自己的命来拿捏我,沈昭,你太高看自己了!”

他站起身,忽然一把攥住我的手腕,将我狠狠拽向床榻,开始宽衣:“既然你这般想独占我,那便现在——”

他扑上来时,我气得扬手给了他一记耳光。

清脆的声响在屋内炸开。

他偏着头,脸颊迅速泛起红痕。

空气凝滞了一瞬,他忽然冷笑,松开我转身便走。

枕头被他撞落在地,一卷脉案滚了出来。

霍临川脚步一顿,弯腰拾起,军医朱笔批注赫然刺入眼帘:

“五脏俱损,毒入骨髓,药石无医......”




将军凯旋,带回一个能听懂动物语言的少女。

“小蛮在战场上帮军队躲避陷阱,我已许诺娶她为妻。”

我不乐意,将军便搂着我安慰:“你我少年夫妻,为妻为妾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的心!”

我甘心咽下委屈。

答应悉心教导少女礼仪规矩,教她执掌将军府。

待我母亲三年孝期过后,便自请贬妻为妾。

可那一日还没有来,少女却被揭露是敌国奸细,一直用动物传递关键情报。

将军慌了,不由分说将我推出去替她顶罪。

“小蛮已有身孕,你既为妾,就该替主母挡灾,等风头过了,我再去接你!”

我浑身被烙上‘叛国’金印,游街时被百姓殴打唾骂,却还在等着他来接。

可等来的是娘家全族流放、幼弟被乱马踏成肉泥。

我这才知道,原来他所谓的来‘接我’,是要来刑场观刑。

刽子手的刀一片片剐下我的血肉时,少女娇笑着往将军怀里钻:

“夫君待我真好,特意留她一口气,让我有幸现场看凌迟之刑,可太新奇了!”

我浑身已无一块好肉时,赦免的圣旨忽至。

将军急切地奔向行刑台,伸手想碰我时,被我轻轻躲开。

“别碰,脏了将军的手。

......

“夫人,该换药了。”

青禾捧着药盘进来。

我由着她解开衣带,露出背上纵横交错的刀痕。

药粉洒在伤口上。

疼得我攥紧了衣袖。

“奴婢该死!”

“无妨。”我望着窗外,“习惯了。”

比起刑场上的凌迟,这点疼确实算不得什么。

我至今记得刀锋划过皮肤的感觉,冰凉,而后滚烫。

霍临川就站在城楼上,搂着他的小蛮,看我一片片被削去皮肉。

“将军到——”

门外传来通报声。

我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,没起身相迎。

霍临川大步走进来,玄色锦袍上沾着雨水。

他看了眼我手中的药碗,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
“今日可好些了?”

“嗯。”

我低头整理衣袖,没看他。

屋内一时静默。

青禾识趣地退了出去,带上门。

霍临川在桌前坐下,沉默了许久才开口。

“小蛮近日身子不适。太医说需要一味雪灵芝,我记得你嫁妆里有一株。”

我端起面前的药碗轻抿了一口,“库房的钥匙在您那儿。”

那株雪灵芝极其珍贵,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,说是关键时刻可以救命。

霍临川抬眼看我,目光沉沉:“你当真舍得?”

“我不舍得,将军就不拿吗?”我迎上他的视线。

他的瞳孔猛地收缩,起身时带翻了茶盏。

“你非要这样说话?”

我低头抚平裙上褶皱,没有言语。

霍临川盯着我看了许久。

转身离去前,留下一句话:

“三日后宫宴,你须得随我出席。圣上问起,你知道该怎么说。”

门被摔上。

青禾慌慌张张跑进来:“夫人,药赶紧............”

“倒了,以后都不必熬了。”

“可是您的伤............”

“不碍事。”我望向窗外,梨花还在落,“反正,活不长了。”

青禾吓得打翻了药碗。

我朝她笑了笑,“傻丫头,唬你的!”

青禾这才松了口气。

她退下后,我轻轻哼起幼时母亲教的歌谣。

很快,就能一家团聚了。




回府,小蛮迫不及待来了栖梧院。

她面色红润,小腹已微微隆起。

青禾拦在门口,被她一巴掌扇倒在地。

“你算什么东西?我见自家姐姐还要你准允?”

我坐在窗边绣绷前,头也没抬,“青禾,去拿点药敷一下,退下吧。”

小蛮径直走到我面前,“姐姐为什么要同意安阳郡主入府?就不怕将军的宠爱不够分吗?”

我没理她。

她气得一把掀翻绣架。

“姐姐真是好雅兴。” 她娇笑着,脚尖碾过我的绣品,“都这副模样了,还有心思绣花?”

我抬眸看她,忽然笑了:“怎么,看不出来,我绣的是寿衣?”

她脸色一僵。

我慢条斯理地捡起绣绷,抚平褶皱:“你若觉得自己斗不过郡主,那我也给你绣一件......”

小蛮闻言,扬手就要扇我。

我抬头一挡,抓住她的手腕。

她瞳孔骤缩,忽然捂住肚子后退:“啊——我的孩子!姐姐你为何推我?!”

门被猛地踹开。

霍临川冲进来时,小蛮已经跌坐在地,哭得梨花带雨。

“夫君!姐姐她、她恨我腹中孩儿,竟要杀我......”

霍临川弯腰抱起她,大喊:“传太医!”

离去前,他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
那眼神很冷,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
......

当夜,霍临川来了栖梧院。

他推门时,我正解开衣衫换药。

背上的伤因白日拉扯裂开了。

血浸透纱布,黏在皮肉上,撕开时疼得我眼前发黑。

霍临川僵在门口。

我平静地拉好衣襟:“将军深夜到妾身寝房,不怕小蛮夫人吃醋?”

他大步走来,一把攥住我手腕:“你今日对小蛮说了什么?”

我仰头看他,“我说,如果她需要寿衣,我帮她绣一件啊......”

霍临川眼底怒火骤燃,抬手就要掐我脖子。

却在碰到我脖子的皮肤时僵住,

“怎么这么烫?”

因为伤口反复,我高热已久。

呼吸都带着不正常的灼热。

“怎么不叫太医?!”他怒吼。

霍临川转身就要喊人,却被我拽住衣袖。

“别费心了。”我咳嗽两声,指间渗出血丝,“我死了,不正合你意?”

他浑身一震,低头看我:“沈昭,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?”

“如今我被圣上重用,多少双眼睛看着我?”

“当时小蛮被人看到和敌国奸细在一起,那是因为她心思单纯,被人哄骗!”

“我与你自小一起长大,知你谨慎心细,比她能应付这种场面,加上她有了身孕,这才让你替她顶一下罪,受点皮肉之苦,你至于斤斤计较到现在?”

是啊,不过顶一下罪。

落得个满门死尽的下场。

我也差点被凌迟处死。

这些,他一句不提。

我累了,松开他,缓缓躺回榻上,“将军请回吧,我乏了。”

他见我下逐客令,有些吃惊。

毕竟过去,我用尽手段,也不过是为求他留宿一宿!

他冷哼一声,转头离去。

没走两步,却看见绣架上摆着一件针脚细密、样式却十分诡异的寿衣。

“你真是不可理喻,我当你是过过嘴瘾,这种晦气东西,你还真打算绣给小蛮吗?”

他气得将我从榻上拽起来。

伤口被嘞得生疼。

青禾进来,看见这一幕,哭着跪地求饶,

“将军、将军......求您不要再折磨夫人了!”

“这寿衣是夫人绣给自己穿的,夫人中毒已深,已经命不久矣了!”